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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膽子是嚇出來的。
我覺得這一路嚇過來,不只膽,連其他器官也都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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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天譴日,已經過了兩個禮拜。
這兩個禮拜若是照著這種曲折離奇的各式天災降臨的節奏,地球已經自殺不下十次!可是令人欣慰的是,大家也都曲折離奇的撐過來了。

我記得,兩個禮拜前的今天,還躲在客廳角落因為看到我自己的(前)女友化為一攤黑色的黏液而崩潰著,就有一個人出現救了我。

「你看到馬路上那些來來去去的車潮了嗎?」一個懶散中帶點不屑,卻又像磨石子般粗粗的聲音把望遠鏡遞給我,還叮嚀了一句不要看太久。
我當然知道不要看太久!現在世界已經不是以前我們認識的那個樣子了。
而我身邊這個高瘦又堅毅的男子,全身很哈雷的刺滿他自己研究出來的戰鬥圖騰,重機皮背心配上白色七分褲,還外加涼鞋。對於末日之中還能堅持這麼奇怪的服裝講究我已經不想再發表甚麼了。

但是他卻是我的救命恩人。
如果不是他撿到我,或許我已經被末日吞沒,或者像大多數人一樣,被自己毀滅。

這兩個禮拜中,殭屍只是第一波災難,漸漸地由活人變成的黑色黏稠狀怪物開始吞吃人類與殭屍,所有障礙物幾乎檔不住他們。大家在逃難的過程中,不論是睡覺吃飯上廁所沒有一刻是可以安心的,所有人搶著所有商店往自己以為安全的地方去送死,然後變成黑色的黏液回來……。

撿到我的男人叫做石頭,他說現在開始不能用本名,而我要面試通過才能入團,我問入團條件是甚麼。

「活著。」他露出自以為幽默的殘酷笑臉。

於是,我跟著這群不平凡的人一起移動,途中幾乎都是他們在保護我,而我有注意到這個暫時稱為「生存者」的團體中的人大多不是正常人。
是的,在這個令人心碎的末日之中,唯一跟電影相像的只有:人除了對付怪物,還要對付人。

而某些人開始擁有了能適應末日的「生存能力」。
咯啦,就在我拿著望遠鏡走神時,獵槍在我太陽穴旁上膛。
「這遊戲要玩到甚麼時候?」我因為被嚇到有點不耐煩。
「我跟你說過在此時此刻不要相信任何人。」他晃晃槍口。
「嘖!」我用手指拍開他的獵槍,再回頭望去,厚哩穴!
迅速把裝備拿一拿,回頭開始狂奔。
「怎麼了?」石頭也察覺不對。
「都是你啦!」我繼續狂奔。

原本是廢墟沙礫的地面,緩緩出現一條柏油馬路,往我們正在奔跑的方向延伸。

「靠!就叫你不要看太久會被發現!」
我已經沒空理他。
在現在這個世界你所看到的一切都不能相信,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直覺的判斷與運氣,路上任何一灘積水、一坨狗屎甚至是一個影子都有可能成為你的敵人。
自從我看過有人被馬桶吃掉我就深信不疑。

「來不及了!應戰!」原本懶散頹廢的氣息現在異常認真,而我十二萬分不願意地跟著回頭準備平常就在練習的戰術搭配。

他在地面用力插著一尊麥克風大小的木雕,接著緩緩舉起槍,叼著菸靜靜地等。
而我左手冒出白色的蒸氣,靜靜的貼著槍管。



眼前,是朝我們奔來露出野獸原貌的”車子”。



但我腦海裡的,卻是幾天前我發現自己終於也融入這個不正常世界裡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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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的能力?」
營火旁,一群人圍觀我,我也冒著汗看著我手中的東西,等著被圍毆。
「發了芽就不能吃了。」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抱怨著。
「石頭哥你怎麼撿了個這種人才回來?」另一個揶揄地笑著。
若是平常我一定發火……但是我身邊這些都不是正常人。
簡單的介紹一下,我現在處在的這個非人團體,成員非常複雜,有專門控制血液的半吸血鬼女孩「血血奈」、會從嘴裡吐出莫名種子的貓女「咪荳」、上半身會變成鳥但是目前飛不起來的「羽祥」、養了一支很屌的寵物的……呃……訓獸師「奶油」和她的拉不拉多「布萊德彼特」、拿到甚麼棒狀物都可以用來切割連舌頭都很毒利的「刀狂」、帶領我們闖過無數危險的預知者「小語」以及領導我們的「石頭」。

喔對了,還有讓綠豆發芽的我。

就在大家一哄而散之後,只剩三個人留下。
「你覺得呢?小語?」石頭嘶嘶的吸了一口不知哪偷來的菸。
小語是個有點害羞的大男孩,團體中我們在災變之前的興趣幾乎是同樣宅,所以特別聊得來。他用手指捏著眉間用力的沉思,發出便祕的聲音。
「嗯......不行,現在的我看不到他的能力有甚麼發展,只看到一片灰色的霧。抱歉囉,哲明。」

哲明是我臨時想出來的一部韓片的角色,劇情忘了,反正不是用本名就好。
石頭拍拍我的肩,也回到自己的帳篷裡。
「諾,還妳。」我看了一眼蹲在我旁邊的咪蔻說,畢竟綠豆是她給我的。

她露出了讓我誤以為是日出般的笑容。
「至少你可以跟我搭配啊,不然我吐出來的不是毛球是豆子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比較好。」
所以妳真的當自己是貓了嗎?吐甚麼都不太對吧。

「啊!」她想到甚麼眼中露出了古靈精怪的光芒,「跟我來……」。


隔天早上。

全營區的人看著圍著營區彷彿守衛般的十幾株巨大食人花,以及快累死的我們。
「原來,哲明的能力是”增幅”之類的啊……好驚人,快三層樓了吧。」
咪荳黑黑的笑著,而我是快打瞌睡睡著了。

「很好~」石頭嘴角猙獰地笑著「明天開始,我們有了新的戰術。」
我眼一白,立刻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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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中石頭的笑容跟眼前的巨大野獸重疊。
「別發呆!來了!!」獵槍上膛。
「好!!」我緊握槍管,白色的混泥狀煙霧爬滿槍身,開始在槍口凝結。
我仔細地感受,然後……
「現在!」
哼,喀喀。



雷一般的巨響,一次貫穿眼前三隻巨獸。



這是我在這莫名其妙的世界生存的第一聲春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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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犢兒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